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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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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如今裴彥琛的儲君之位穩固,如果不出意外,裴彥琛的太子妃以後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誰不想將自家女兒嫁給裴彥琛?

“夏大人,今日的宮宴是為陸世子接風洗塵,夏大人此時提這個是否不太妥當?”

裴彥琛朝說話的那位官員看了一眼,聲音清冷道。

聽見裴彥琛的話語,裴彥琛口中的夏大人臉色一僵,他暗暗朝肅南侯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說道:“臣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只是太子殿下的正妃不僅是太子殿下的事情,還關系著社稷,如今太子殿下早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太子殿下理應早日迎娶正妃,繁衍皇家血脈才是。”

殿內的其他人聽見裴彥琛隱隱帶著冷意的話語,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上次有官員提出要純宣帝給裴彥琛挑選太子妃的人選,裴彥琛也未像現在這樣直接抵觸這個事情。

他們回想了一下上次靖安侯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將女兒嫁給裴彥琛的場景,莫非裴彥琛的心中還惦記著那個假的陸大姑娘,章心荷?

“夏愛卿說的是,各位覺得誰適合成為皇兒的太子妃?”

未等裴彥琛再言,坐在上方的純宣帝睨了裴彥琛和開口的夏大人一眼,淡淡說道。

殿內的人聽見純宣帝的話語,那些想將自家女兒嫁給裴彥琛的官員和夫人頓時蠢蠢欲動,心思活泛了起來。

“啟稟皇上,太子妃不僅要賢良淑德,才貌出眾,以後還要成為眾女子的楷模,臣認為肅南侯的嫡女是不錯的太子妃人選。”

夏大人站在麟德殿內,恭敬說道。

夏大人說完,立刻又有一位官員站出來說道:“肅南侯的祖先陪□□打過江山,戚姑娘也是才貌雙全,自幼被肅南侯和戚夫人精心培養,微臣也認為戚姑娘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先前在俞府見識李倚薰修改戚思茹的畫的夫人和貴女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裴彥琛曾經親口評價戚思茹‘技不如人’‘跳梁小醜’,戚思茹哪裏配得上‘才貌雙全’幾個字?

陸續又有官員站起身說出自己心中合適的太子妃人選。其中推選戚思茹成為太子妃的聲音最多,偶爾也有一兩個聲音提到李倚薰,很快又被別的官員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李倚薰畢竟流落在外面這麽多年,太子妃的人選非同小可,哪怕李倚薰姿容出眾,也不是他們先前想象中的那般粗鄙不堪,李倚薰到底不是從小在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的身邊長大的。

而且上次靖安侯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將女兒嫁給裴彥琛,雖然那個時候李倚薰還未被認回靖安侯府,如果靖安侯再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將女兒嫁給裴彥琛,難堪和尷尬的不僅是他們這些推選李倚薰的官員,純宣帝和裴彥琛也沒臉。

靖安侯和陸則淵聽著各位官員的話語,事不關己地端起面前的酒水。有剛剛陸則淵幫李倚薰討要的那道賜婚聖旨在,即使純宣帝想要將李倚薰嫁給裴彥琛,也得先征求李倚薰的同意。

肅南侯夫人緊張地看著殿內的場景。照如今的形勢,戚思茹有極大的可能從一眾貴女中脫穎而出,成為太子妃。

“既然這麽多的愛卿認為戚姑娘是合適的太子妃的人選,皇兒,你覺得呢?”

純宣帝聽著眾人的建議,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兩下,他將目光看向身形頎長的裴彥琛。

隨著純宣帝的話語,一時間麟德殿內的人視線都落在裴彥琛的身上。

裴彥琛聽見純宣帝的話語,目光從那些推選戚思茹的官員的身上掃過,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剛才夏大人也說了,太子妃的人選不僅是兒臣的事情,還關系著社稷,兒臣認為貿然定下太子妃的人選,未免太草率。”

被裴彥琛提到的夏大人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他沒有想到先前的那些話語會砸自己的腳,本來戚思茹成為太子妃已經是大勢所趨,此時裴彥琛說這個話語,純宣帝應該不會宣布戚思茹成為太子妃了。

果然,純宣帝聽見裴彥琛的話語,睨了下方的眾人一眼,淡淡說道:“太子妃的事情今日到此為止,以後再仔細商討太子妃的人選。”

說完,純宣帝威嚴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身為帝王,最厭惡的事情就是下方的大臣結黨營私,互相勾結。

念及肅侯府祖上的功勞,他一直厚待肅南侯府。今日看來,肅南侯府的野心卻是越來越大了。

見狀,眾人只好不再說起太子妃人選的事情。

戚思茹坐在肅南侯夫人的身邊,不甘心地咬唇。差一點兒,她就能夠嫁給裴彥琛,成為太子妃了。

等宮宴結束,各官員紛紛帶著家眷回府。

肅南侯夫人想到今日宮宴上的事情,嘆了一口氣說道:“侯爺聯系了朝中的多位好友,本來想著有如此多的官員諫言思茹成為太子妃,能讓皇上今日宣布思茹成為太子妃,誰料事與願違,今日過後,想讓皇上同意思茹成為太子妃只怕是更難了。”

肅南侯說道:“今日未能夠達成所願,主要還是太子殿下不願意娶思茹,如果太子殿下在宮宴上不那樣說,皇上還是很有可能宣布思茹成為太子妃的。”

戚思茹不安地咬了咬唇,說道:“父親,母親,都是女兒不好。如果不是女兒先前給太子殿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太子殿下也不會不願意迎娶我。”

肅南侯拍了拍戚思茹的肩膀,說道:“那件事情也不完全怪你,誰能夠想到那個陸瑰安如此狡詐,她將你當作踏板,不僅成就了自己的才名,還故意敗壞你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形象。”

戚思茹聽見肅南侯提起李倚薰,眼眸中不禁也浮現一抹惱恨。李倚薰讓她錯失太子妃之位,她以後一定要讓李倚薰付出代價。

肅南侯又說道:“而且太子殿下不願意娶你,何嘗不是不願意接受我們肅南侯府?”

肅南侯夫人聽見肅南侯的話語,不禁說道:“侯爺,如果太子殿下真的看不慣肅南侯府,等日後太子殿下登基,太子殿下豈不是不會善待我們?”

肅南侯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陰鷙,“太子殿下還不是帝王,就還有變數。而且皇上膝下這麽多的皇子,誰敢確保以後登基的一定是太子殿下?”

當初他的祖先被□□封為異姓王,何等的風光?如今肅南侯府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他想讓戚思茹嫁給裴彥琛,就是想振興肅南侯府,恢覆肅南侯府昔日的榮光。

裴彥琛不識時務,他相信有人會看見他們肅南侯府的能力。

……

宮宴結束後,李倚薰就隨靖安侯夫人回到了靖安侯府。

陸則淵離府這麽長時間,靖安侯夫人等人自然有許多的話語要對陸則淵說。直到亥時快過,李倚薰才抱著陸則淵幫她討要的賜婚聖旨回到了菀苑。

沐浴後,李倚薰除去身上的衣裳,躺進舒適的被窩兒裏,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李倚薰在屋內睡得香甜,殊不知此時菀苑外卻是劍拔弩張。

“太子殿下可是不認識太子府的路了?居然走到了我們靖安侯府。”

陸則淵防備地看著夜闖靖安侯府的裴彥琛,涼涼說道。

裴彥琛無奈地看著對他一臉敵視的陸則淵。陸則淵曾經做過他的伴讀,兩人的武功還是一個師傅教導的,他能夠輕而易舉地避開靖安侯府的守衛,卻還是被陸則淵發現了。

裴彥琛說道:“不是走錯路,孤想看看瑰安。”

陸則淵聽見裴彥琛的話語,眸色比剛才更冷冽了幾分。

“則淵,我們許久未見,非要這樣說話嗎?”裴彥琛看了陸則淵身後的菀苑一眼,緩緩說道。

陸則淵說道:“太子殿下若是想要和陸某敘舊,陸某自當奉陪。只是陸某的院子不在這個方向,陸某可以帶太子殿下去陸某的院子小酌幾杯。”

說完,陸則淵還對裴彥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言外之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裴彥琛進入菀苑。

裴彥琛現在只想看一眼李倚薰,還真沒興趣這個時候和陸則淵喝酒。他擡眸打量著對面的陸則淵,心中思考打贏陸則淵,見到李倚薰的可能性。

陸則淵看出裴彥琛的心思,說道:“太子殿下如果不介意將靖安侯府的人都引過來,可以看看瑰安日後還想不想見太子殿下、”

聞言,裴彥琛只好打消了硬闖的念頭。他說道:“孤知道你們不想瑰安與孤再有牽扯,但是你們又怎麽知道瑰安不想看見孤?你了解孤的品性,孤對瑰安並無惡意,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瑰安。”

陸則淵聽見裴彥琛的話語,冷聲說道:“我相信太子殿下不會傷害瑰安。至於瑰安是否想見太子殿下,我暫時不知道,但是瑰安現在應該沒興趣看見太子殿下。”

他曾經給裴彥琛做過伴讀,自然相信裴彥琛的秉性,不然裴彥琛今日妄圖夜闖李倚薰的院子,他也不會還站在這兒好好與裴彥琛說話。

裴彥琛看著對面油鹽不進的陸則淵,心中苦澀。除了純宣帝,誰見了他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他何時像現在這樣吃閉門羹?

最重要的是,他今日應該是見不到李倚薰了。

他知道以陸則淵的秉性,他以後私下應該都見不到李倚薰了。

裴彥琛還不想讓李倚薰又像前段日子那樣,拒絕再與他相見。他最後看了陸則淵一眼,只好飛身離開靖安侯府。

陸則淵目送裴彥琛離開,直到裴彥琛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靖安侯府,他才收回視線。

裴彥琛夜探靖安侯府的事情,除了陸則淵,沒有任何人知道。李倚薰自然也不知道裴彥琛來過靖安侯府的事情。

陸則淵剛打了勝仗,身上暫時沒有差事,他這幾日便留在靖安侯府陪伴李倚薰和靖安侯夫人。

陸則淵見識廣,還會給李倚薰講述邊關的一些趣事。哪怕不離開靖安侯府,李倚薰也不會覺得無聊。

“我聽說戎國那邊來人了,尉遲側妃是戎國的公主,昨日還和太子殿下一起離開了太子府。”

丫鬟將新沏的茶水端進來,靖安侯夫人緩緩端起茶盞,突然開口說道。

說話時,靖安侯夫人不著痕跡地看了身旁的李倚薰一眼。李倚薰曾經給裴彥琛做過妾室,雖然現在看起來李倚薰和裴彥琛沒有聯系了,她這個做母親的還真拿不準李倚薰對裴彥琛有沒有感情。

陸則淵聽見靖安侯夫人的話語,說道:“昨日戎國的三殿下已經抵達了京城,皇上將招待三殿下的事情交給了太子殿下。”

李倚薰聽見靖安侯夫人和陸則淵的話語,微微一怔。她忽然想起來她好幾日未看見裴彥琛了,前段日子哪怕她對裴彥琛冷臉相待,裴彥琛也會隔三差五地夜探她的閨房。

原來他這幾日在陪伴尉遲霓,這才沒空來見她。

思及此,李倚薰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躁意。

戎國的三殿下來了大燕,為了照顧戎國那邊的面子,裴彥琛多花些時間陪伴尉遲霓也無可厚非。更何況尉遲霓還是裴彥琛明媒正娶的側妃。

李倚薰不想再去想裴彥琛的事情,腦海裏卻浮現裴彥琛和尉遲霓相處的畫面。他也會像親吻她一樣去親吻尉遲霓嗎?

亦或者他這幾日一直宿在尉遲霓的院子裏,每日兩人耳鬢廝磨,都想不起她這個人了?

“嘩啦”一聲,李倚薰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茶水。

“瑰安,你沒有受傷吧?”

見狀,靖安侯夫人連忙拉住李倚薰的手,站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因為想裴彥琛和尉遲霓的事情走神了,李倚薰的眼眸中浮現一抹懊惱。她沖靖安侯夫人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母親,我無事。我可能是昨日未睡好,這才不小心打翻了茶盞。”

靖安侯夫人心有餘悸地拍了拍李倚薰的手背,說道:“你幾日一直在靖安侯府裏,估計悶壞了,不如讓你大哥陪你去外面轉轉?”

李倚薰咬了咬唇,正想說她沒有覺得待在靖安侯裏無聊。一旁的陸則淵說道:“正好,我離京幾個月,也好長時間未在京城轉轉了。”

見狀,李倚薰只好對著靖安侯夫人點了點頭。

她的心中想著,莫不是因為她最近一直待在靖安侯裏,才會如此在意裴彥琛這幾日沒有來她的閨房找她?

李倚薰回菀苑換了一身衣裳,等她出來,馬車已經在靖安侯府外等她。

陸則淵站在馬車旁,攙扶李倚薰上了馬車。

兩盞茶後,馬車在碧嘗閣前停下。

“聽母親說你喜歡這兒的糕點,今日我和你正好來嘗嘗。”

陸則淵踏進碧嘗閣,沖李倚薰笑說道。

李倚薰笑著點了點頭。她好幾日未吃碧嘗閣的糕點了。

李倚薰和陸則淵皆穿戴不凡,碧嘗閣的夥計畢恭畢敬地朝李倚薰和陸則淵迎了過去。

“帶我們去二樓的廂房。”

陸則淵沖夥計說道。他小心地幫李倚薰隔開附近的人群。

李倚薰的容貌出挑,她剛剛走進碧嘗閣,不少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有幾位輕佻的男子為了多看李倚薰一會兒,故意往李倚薰的身邊湊。

李倚薰看了一眼那幾位不懷好意的男子,加快腳步隨陸則淵和夥計上了二樓。

經過一間廂房時,“吱呀”一聲,屋門被人從裏面推開,裴彥琛從裏面走了出來。

陸則淵的眸光閃了閃。他這幾日對李倚薰的院子嚴防死守,才沒讓裴彥琛闖進李倚薰的院子,他沒有想到今日會在這兒碰見裴彥琛。

李倚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裴彥琛,她敏銳地嗅到了裴彥琛的身上有尉遲霓常用的香粉的氣味。

李倚薰微微蹙眉。裴彥琛這幾日沒空去靖安侯府見她,果然是要陪伴尉遲霓。

“太子殿下,這兩位是?”

一位穿著寶藍色衣裳的男子走到裴彥琛的面前,疑惑地看向門口的李倚薰和陸則淵。

穿著寶藍色衣裳的男子的口音與大燕的人有很大的區別,此時又和裴彥琛待在一間廂房內,很容易猜測到男子的身份。

“靖安侯府世子,陸則淵見過三殿下。”

陸則淵微微彎腰,沖尉遲鴻拱手。

聽見外面的動靜,原本坐在廂房內的尉遲霓也走了出來。

幾人互相見禮後,尉遲鴻熱情說道:“既然陸世子和陸大姑娘也是來品茶這兒的糕點的,何不與我們一起?”

裴彥琛先前還想夜闖李倚薰的閨房,陸則淵並不想讓李倚薰和裴彥琛待在一間廂房內。只是開口的是戎國的三殿下,如今大燕與戎國交好,戎國還將尉遲霓嫁給了裴彥琛。陸則淵只好對尉遲鴻點了點頭,讓夥計將他點的糕點拿來這間廂房。

幾人走進廂房落座後,碧嘗閣的夥計給李倚薰和陸則淵端來了茶水。

尉遲霓是裴彥琛的側妃,她自然是坐在裴彥琛的身邊的。她用公筷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到裴彥琛的碗裏。

尉遲霓有戎國第一美人之稱,哪怕是在大燕,也甚少有容貌比她更出挑的。眼下她溫柔小意地坐在裴彥琛的身邊,瞧上去與裴彥琛十分登對。

李倚薰本來以為出來轉轉,心中的躁意會散去不少。此時她看著坐在她對面的裴彥琛和尉遲霓,心中的那股子躁意卻是越發盛了。

裴彥琛,陸則淵和尉遲鴻幾人說話,也沒有她這個女眷插嘴的份兒,李倚薰站起身輕聲說了一句“出去更衣”,擡腳走了出去。

裴彥琛看著李倚薰離開的身影,眸光閃了閃,沒一會兒他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陸則淵看見裴彥琛的動作,想到還未回來的李倚薰,他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欲去追裴彥琛,一旁的尉遲鴻攔住他說道:“陸世子剛才說要給我介紹大燕的風土人情,怎麽你和太子殿下都要出去啊?”

陸則淵看了看尉遲鴻,又看了看一旁尉遲霓。尉遲鴻是大燕的客人,他和裴彥琛都出去了,將尉遲鴻和尉遲霓扔在廂房內是不太妥當。

陸則淵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抱歉地沖尉遲鴻笑了笑。

……

李倚薰出來後,感覺有人好像在鬼鬼祟祟地跟著她。她輕輕蹙眉,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轉過一個拐角時,後面的人忽然大步追上李倚薰,伸手抓住李倚薰的胳膊。

“呦,小美人怎麽一個在這兒,要不要哥哥陪你?”

男子猥瑣的目光落在李倚薰的身上,色瞇瞇地看著李倚薰。

李倚薰認出眼前的男子是剛剛她走進碧嘗閣時,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的其中一個男子。只是那個時候陸則淵陪在她的身邊,男子的眼神明顯要收斂許多,更不敢對李倚薰動手動腳。

李倚薰沒有想到天子腳下,男子竟然明目張膽的在這兒調戲她。

李倚薰的胳膊被男子抓住,她覺得男子的話語讓她很不舒服,讓她想起了她在品花樓的經歷。

那個時候品花樓的媽媽為了將她賣一個好價錢,沒有急匆匆地讓她接客。而且她剛被賣進品花樓時,身上有鐘大夫人的人留下的傷,品花樓的媽媽自然得讓她養好傷才能夠接客。

那個時候每日都有各種各樣的男子想趁機占她的便宜,口中說著令人惡心的下-流話語,那些男子的眼神便如眼前的這個男子一樣。

李倚薰忍著想要嘔吐的感覺,欲掙脫開男子的手。

男子被李倚薰迷得魂都要沒了,他頭一次看見李倚薰這般美貌的女人。

男子抓著李倚薰的胳膊不松手,笑嘻嘻說道:“小美人躲什麽?你的情郎不在這兒,不如我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快活快活?”

男子以為先前看見的陸則淵是李倚薰的情郎,李倚薰是陸則淵的外室或者小妾。哪怕他對李倚薰做了什麽,李倚薰應該也不敢對陸則淵告狀。

李倚薰見男子的話語越來越過分,她冷下臉說道:“你松開我。”

男子吞了兩口唾沫,他發現眼前的美人冷若冰霜時,比剛才更令人著迷了。

忽然男子的手上傳來劇痛,他被迫松開了李倚薰,手腕處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男子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煞白了臉,他恐懼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裴彥琛。

裴彥琛臉色陰沈,嫌棄地將男子朝不遠處扔去。

男子的身子撞到碧嘗閣內的柱子,吐了兩口鮮血,身上疼痛無比。

“喬生蜀,廢了他的雙手,扔到大理寺。”裴彥琛睨了躺在地上的男子一眼,冷聲說道。

裴彥琛剛剛說完,喬生蜀就不知道從何處跳了出來,他雙手抓起男子的後領,將男子從地上給抓了起來。

“你們什麽人啊,我……”

男子不認識裴彥琛的身份,恐懼地看著裴彥琛和喬生蜀。

男子的話語還未說話,就被喬生蜀捂住了嘴巴。喬生蜀無語地看了男子一眼。

李倚薰現在是靖安侯府的金疙瘩,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十分寶貝李倚薰這個女兒,這個男子居然有膽子調戲李倚薰,而且還正好被太子殿下看見了。

得罪了靖安侯府和太子殿下,他是別想從大牢出來了。

喬生蜀抓著男子的後領,很快消失在了裴彥琛和李倚薰的面前。

“被嚇到了?”裴彥琛走到李倚薰的面前,擡手碰了碰李倚薰的額頭。

李倚薰朝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裴彥琛的手。她沖裴彥琛搖了搖頭。

她只是有些生氣剛才那個男子的行為。而且剛才那個男子的舉動讓她想起了她品花樓的經歷。

“我回去找大哥了。”

李倚薰不敢再待在這兒,她擡腳欲回陸則淵和尉遲霓所在的廂房。

然而李倚薰剛剛踏出一步,裴彥琛就擡手握住了李倚薰的手腕。

裴彥琛拉著李倚薰的手,帶李倚薰走進一旁空閑的廂房。

李倚薰將手從裴彥琛的大手中收回來,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的裴彥琛,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委屈。

她現在不是鐘府的那個丫鬟聞綰,也不是被鐘大夫人賣進品花樓的聞綰,更不是李梁奕的義女,李倚薰。

為什麽剛才那個男子還要那樣輕薄她,似乎她還是被鐘大夫人賣進品花樓的那個聞綰。

裴彥琛也是這樣看待她的嗎?就因為她曾經進過品花樓,在裴彥琛的眼裏,她隨時可以被他欺負,他想將她如何就如何。

他想來找她就找她,他不想找她了,就不找她。

“吧嗒”,李倚薰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打濕了她的花容面。

裴彥琛以為李倚薰是被剛才那個男子嚇到了,他擡手欲幫李倚薰擦眼淚。

李倚薰擡手推開裴彥琛的手,淚眼汪汪地看著裴彥琛,小聲說道:“太子殿下別拿碰過尉遲側妃的手碰我,尉遲側妃還在等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我這兒耽擱時間做什麽?”

裴彥琛此刻覺得他可真冤枉,他的手什麽時候碰過尉遲霓了。

裴彥琛說道:“三殿下說思念妹妹,我這才帶尉遲霓出來,讓他們兄妹二人相處。”

裴彥琛不顧李倚薰的反對,將李倚薰攬進懷裏,他的大拇指輕輕拭去李倚薰眼角的淚花,無奈說道:“我今日好不容易見到你,你若是回了靖安侯府,我以後又很難見到你了,你陪我待一會兒。”

李倚薰聽見裴彥琛的話語,怔了怔。裴彥琛每次進出她的閨房如無人之境,她最近又不會離開京城,他為何會很難見到她?

心中這樣想著,李倚薰就對裴彥琛問了出來。她說道:“太子殿下為何會很難見到我?”

裴彥琛知道陸則淵肯定不會將他阻攔他的事情告訴李倚薰,他如實說道:“你大哥回京的那日晚上,我去靖安侯府找過你,不過被你大哥給攔在了你的院子外面。”

李倚薰聽見裴彥琛的話語,輕輕咬了下櫻唇。她這幾日之所以沒有見到裴彥琛,是因為裴彥琛被陸則淵給攔住了嗎?

“你哭了,莫不是因為我這幾日未去見你?”

裴彥琛低下頭,將李倚薰的臉上的淚水一點點吻去,他的額頭抵著李倚薰的額頭,啞聲問道。

面對裴彥琛灼灼的目光,李倚薰垂下眼睛,避開裴彥琛的視線。她小聲囁嚅道:“自然不是。”

“哦?那你是為何落淚?”

裴彥琛不給李倚薰躲避的機會,他微擡李倚薰的下巴,逼迫李倚薰與他對視。

眼下她與裴彥琛離得非常近,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李倚薰被迫望進裴彥琛深邃的眼眸。

裴彥琛的眸光向來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力,此時也不例外,她似乎要沈溺在裴彥琛漆色的眼眸中,此時他的眼眸中只有她的身影。

“可,可能是被剛才的事情給嚇到了。”

李倚薰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剛才提到了尉遲霓,你在吃尉遲霓的醋?”想到了什麽,裴彥琛的深邃的眼眸中浮現點點笑意。

李倚薰不喜歡裴彥琛此時眼眸中的笑意,她咬了咬櫻唇,軟軟哼了一聲,說道:“尉遲側妃是皇上賜給太子殿下的女人,我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什麽人,我為什麽要吃醋?”

裴彥琛的眼眸中笑意越來越濃,他也不拆穿李倚薰的嘴硬,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李倚薰的櫻唇,說道:“只有你,我的雙手只碰過你。我第一次去許清眉的院子,是你初來京城的時候,第二次去許清眉的院子,是與她商議和離的事情。至於尉遲霓,我連她的院子在太子府的哪個方位都不知道,你可別冤枉我。”

李倚薰的眼睫輕顫,不可思議地看著裴彥琛。許清眉和尉遲霓嫁進太子府這麽長時間,裴彥琛都沒有碰過尉遲霓和許清眉嗎?這怎麽可能?

“不如我們現在去找尉遲霓和許清眉對證?”

看出李倚薰的眼眸中的懷疑,裴彥琛的大手落在李倚薰的纖腰上,低聲說道。

見狀,李倚薰連忙按住裴彥琛的手,臉蛋紅紅的。裴彥琛居然還準備去找尉遲霓和許清眉對證,他還要不要臉了。

裴彥琛現在臉皮比城墻還厚,她還要臉,李倚薰輕輕對著裴彥琛搖了搖腦袋。

其實她沒有懷疑裴彥琛的話語,裴彥琛也沒有必要拿這種話語哄騙她。許清眉和尉遲霓是裴彥琛明媒正娶的側妃,誰還敢不允許裴彥琛與她們歡愛?

裴彥琛寵幸許清眉和尉遲霓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只是對裴彥琛的話語太錯愕了。她一直認為裴彥琛對她所做的一切,是貪圖她的容貌。她回到靖安侯府後,裴彥琛仍然堅持不懈地糾纏她,也是仍然貪戀她的身子。

可是原來裴彥琛沒有碰過尉遲霓和許清眉。尉遲霓和許清眉皆是姿容不凡的女子,尉遲霓更是戎國的第一美人,容貌完全不輸她,如果裴彥琛是她認為的貪圖女子美色的男子,他為什麽不碰尉遲霓和許清眉?

大抵是看出李倚薰的心中的驚疑,裴彥琛一時沒有再說話。他和李倚薰在客棧相遇時,他一方面被李倚薰吸引,不自覺沈浸在她的溫柔鄉中,另一方面卻對李倚薰充滿了懷疑和防備,甚至不惜用最大的惡意揣測李倚薰。

其實李倚薰的心中何嘗不是處處防備和警惕他?她口口聲聲心悅他,心中卻是抵觸他的親近,如果不是迫於無奈,她恨不得再也不要看見他。

他在用惡意揣測她時,殊不知他的惡意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時間無法回轉,他無法彌補過去他對她的所作所為,他只希望李倚薰能夠給他一個機會,慢慢察覺他對她的心意。

“瑰安,你在哪兒?”

陸則淵焦急的聲音在屋外響了起來。

李倚薰反應過來,她推開裴彥琛,快步朝外走去。

“我去將大哥引開,太子殿下等會兒再出來。”

“吱呀”一聲,屋門被李倚薰推開,又被李倚薰合上。

裴彥琛看著重新被關上的屋門,搖頭苦笑,高大挺拔的身影有些無奈。原來他也有這麽見不得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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